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應注意的幾個問題

[提要] 相當長一段時間以來，在對待如何從國情實際出發發展民主與吸收人類文明共同成果的關系上存在著兩種形而上學的思維定勢：要么主張政治上全盤西化，照抄照搬西方的全部民主理論和制度模式；要么將西方民主看成是洪水猛獸，簡單加以排斥。針對這些主張，我們必須注意在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時要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要堅持社會主義的政治制度，還應當借鑒西方民主的有益成果。

關鍵詞：發展；社會主義；民主

中圖分類號：D621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14年4月29日

世界上任何一種民主都是同本國的國情緊密相連的。西方資產階級革命勝利以后都是按照革命進程中的一些政治思想家所構筑的民主理論來建立他們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模式，比如說資產階級思想家倡導的主權在民的理論、代議制民主的理論、權力必須進行制約和監督的原則，這些都為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的建構奠定了理論基礎。西方資產階級革命勝利以后建立的民主制度通常都體現著這些理論原則和價值，但這些理論和原則在西方不同國家的表現形式及政治制度模式，卻從來都不是千篇一律、完全雷同的。同樣是代議制民主，英國就是君主立憲制，直到今天還保留了女皇這一名義上的國家元首，而美國、法國就是民主共和制。同樣是民主共和制，在各個國家的實現形式也不是完全相同的。美國是典型的三權分立下的總統制，法國是半總統半內閣制，瑞士就是七人委員會制?？梢娢鞣降恼文Ｊ讲⒉皇乔宦?、完全一樣的。

一、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必須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民主從來都是同一個國家的歷史、現實、傳統、文化狀況緊密相連的，帶有深深的國情特色。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在探索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展的道路上，黨和人民通過總結歷史經驗、研究客觀規律，提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發展目標和發展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既吸收人類政治文明的一般成果、一般要求，同時也有著鮮明的國情特點。在發展民主、健全法制的問題上，中國的民主制度屬性當然同西方資本主義民主存在著重大差別，但是必須承認西方民主的先進之處，他們經歷了幾百年的發展，有著比較成熟的經驗和比較規范的做法，而我們才不過剛剛幾十年的社會主義民主建設，那么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的特色特在什么地方？我想首先就特在要堅持黨的領導。西方的民主和法制不存在一個堅持黨的領導的問題，因為西方資本主義社會是先有制度后有政黨，西方在資產階級革命過程中是沒有政黨來組織民眾發起革命的，西方是資產階級和勞動人民自發地自下而上地開展了這場反對封建專制主義的斗爭，獲得了資產階級革命的勝利。革命勝利以后適應民主制度不斷完善的要求，西方社會的政黨才應運而生。而中國恰恰不同，我們是先有政黨后有制度，因為近代以來尤其是鴉片戰爭以后，中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人民革命面對的不是一個敵人，而是封建主義、帝國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這場革命非常艱難、極其復雜，沒有一個先進的政治領導核心善于把科學的理論同本國國情實際結合起來，善于最大限度地團結調動各種政治資源和政治力量，這場革命要想獲得成功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這個政治核心就是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同中國革命具體實際相結合，走出了一條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黨和人民前仆后繼、流血犧牲才獲得了革命的勝利，所以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執政地位首先是有歷史合法性的。有人對“馬上得天下”的合法性質疑，但是，大家都知道政治學把政治權威、政治合法性的來源概括為三種：一個是封建世襲制，盡管很落后，但歷史上畢竟存在。第二就是依靠戰功和政績獲得權威和合法性，叫做"克里斯瑪型"，我們黨的歷史合法性就是由此產生的。當然，"馬上得天下"不等于"馬上治天下"，在從"馬上得天下"向"馬上治天下"這個轉換的過程中，我們還面臨著極其嚴峻的任務，我們的執政能力還有待于進一步不斷地提高，但是必須看到我們這個領導地位、執政地位是有著深刻的歷史基礎的。

當代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之中，改革開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是一場非常深刻的社會歷史變革，比民主革命艱難復雜得多。這場變革和轉型相當深刻，深層次矛盾有增無減，社會問題層出不窮，比民主革命復雜得多，艱難得多。這樣一場深刻的社會轉型如果沒有一個善于整合各種政治資源，協調各種政治矛盾，領導人民最終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任務的領導核心，要想順利的完成同樣是不可能的。這個政治核心仍然是中國共產黨。盡管我們黨自身建設還有不完善的地方，我們的領導能力、執政本領還急需進一步的提高，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政治力量能夠取代中國共產黨，因為中華民族的精英基本都集中在中國共產黨的隊伍里，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宗旨還是始終想著全體中國人民的利益，領導人民走向共同富裕，走向民主法治和文明，所以中國這場社會轉型同樣需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這也是中國共產黨現有的領導地位、執政地位的現實合法性的根本來源。但是，堅持黨的領導必須改善黨的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根本原則就是實現黨的領導、人民民主、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這個統一不是民主和法治服從于黨的領導，統一于黨的領導，而是黨的領導應該融入、統一于人民民主和現代法治之中。過去我們強調黨的領導過多，而對民主、法治重視不夠，堅持黨的領導、人民民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就是三者真正地融為一體。黨的領導在民主和法制中體現出來了，民主和法制又在黨的領導下有計劃、有步驟、有秩序地進行，三者不是分離的而是緊密相連的，是一個內在統一的有機的整體，當然實現黨的領導、人民民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同樣是一個艱難困苦長期的過程，不是簡單就可以一步到位的。

二、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必須堅持社會主義政治制度

堅持黨的領導、人民民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就要堅持和完善我們的社會主義政治制度。我們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社會主義中國的根本政治制度，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和基層群眾自治制度是社會主義中國發展民主的基本制度。這些制度從理論設計和法律追求上看，是體現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在政治上當家作主的價值追求的，盡管這些根本制度基本制度的運行機制和操作程序及體制上還存在著一些弊端，影響著這些制度功能和優勢的發揮，但是不等于這些制度不是好制度。譬如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體現社會主義國家主權在民原則的，人民通過選舉代表產生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各級人民代表大會是國家的權力機關，人民代表大會產生人民政府和司法機關，人民政府和司法機關由人民代表大會產生，向人民代表大會負責，受人民代表大會監督。從理論上這個制度是體現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在政治上當家作主的好制度，但這些好制度的運行機制、操作程序存在著一些問題弊端，需要通過政治體制改革不斷完善，但這些制度必須堅持不能拋棄，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就不能簡單地照抄照搬西方的制度模式，因為中國的政治制度從同西方的政治制度之間存在著重大差別，比如說我們是人民代表大會一院制，這是社會主義中國的政體，也是社會主義中國的根本政治制度，同西方的三權分立制度存在著很大差別。這個制度與西方三權分立的互相扯皮相比，有利于決策迅速、提高效率、減少扯皮，如果我們照抄照搬西方的三權分立，就會出現問題。人民代表大會是國家權力機關，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是最高國家權力機關，一府兩院由它產生、向他負責、受他監督，這有助于人民群眾在政治上執掌國家政權。西方的三權分立是以立法、行政、司法三者并行設置作為前提，不平行就沒法相互制約。如果照抄照搬西方的三權分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地位下降，人民代表大會就要和行政、司法平行設置，但是這樣一來，在目前的歷史條件下，維護和保障人民在政治上當家做主的人民代表大會，因為具體體制機制存在弊端，人民當家做主還沒有充分得到體現，優越性在實踐中沒有完全充分的體現出來，如果地位再下降，人民在政治上當家作主的地位將更加無從維護。三權分立在美國是有效的，但不適合中國國情，同樣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源于民主革命時期，發展于社會主義建設興起之后。這個制度符合中國國情，適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這個制度既不同于前蘇聯東歐的純粹一黨制，也不是西方那樣的兩黨制和多黨制，是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商制度，共產黨是領導黨，是政治核心，其他黨是參政黨，共同來商討國家重大問題，這樣一種制度，如果實行的好，功能發揮得好，有助于社會主義中國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有助于政黨之間的關系體現出一種團結和諧狀態。當然這個制度的功能和優勢還沒有在現實生活中充分的體現出來，所以才要通過政治體制改革不斷地來完善這個制度，但這個制度不能簡單地拋棄，西方的政黨制度是以彼此之間進行攻擊、互相對立為前提的，如果把西方的兩黨政治、多黨政治搬進中國來，團結合作的政黨制度就會遭到破壞，和諧社會也無從談起。放眼世界，二十世紀下半葉的歷史也生動地告訴了我們這一點，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以后隨著第三波世界民主化浪潮的到來，拉丁美洲也掀起了歐美化的狂潮，照抄照搬歐美的政黨制度。結果卻是長期陷入頻繁的軍事政變和政權交替，而拉丁美洲的民主并沒有從根本上得到改善。20世紀八十年代以后，非洲一些國家也接受了歐美國家的多黨政治，結果卻是經濟癱瘓、社會動蕩、內戰不止，不僅社會沒有提升民主的水平和質量，而且經濟上長期處于癱瘓和凋敝狀態，這客觀的說明簡單地照抄照搬國外的政黨制度、政治制度是不行的，發展民主不從自己的國情實際出發，最終都不會得到好的效果。

三、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必須注意借鑒西方民主的有益成果

從中國實際出發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并不等于我們可以排斥、拒絕在發展民主的過程中吸收人類政治文明的共同成果。西方搞了幾百年的資本主義民主，其中很多做法是具有人類政治文明共性的，不是西方資本主義的專利，值得我們思考、借鑒和研究，不能采取簡單排斥的態度，比如說西方在代議制民主中的某些合理做法，盡管與我們的代表制民主存在著一定的差別，但是兩者之間卻存在著一些共性的地方，比如執政黨執政，要規范、要法制，我們都應該思考和借鑒。再比如說選舉中的競爭原則，我們不能把西方的對立性競爭照抄照搬到中國來，毫無疑問那不符合構建社會主義的和諧社會，但是我們應該創立適度的競爭制度，比如人民代表的產生和國家公職人員的選拔也可以采用適度競爭的原則，這樣才能激發選拔制度的活力。還比如說西方民主中多數代表制和比例代表制的統一，我們要用多數代表制來保證最廣大人民群眾成為中國政治生活的主體，同時又要對改革開放以來新出現的各個社會階層以一定適當的代表比例。還有政治活動的公開化、透明化，等等，都是需要我們在推進民主的過程中要認真地借鑒和研究的。特別是西方民主法制化的一些有益成果，根據民主發展需要適時地制定法律，而這些法律一旦確定之后就要堅持有法必依?？傊?，很多西方國家在民主的制度化、法制化上方面是做得很好的，對于治理實踐中出現的好的做法、成功的經驗，他們都及時地用法律確認下來，法律一旦確定之后就基本上做到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把民主的制度化、法制化真正地落在實處，所以認真研究借鑒西方民主的一些合理做法，真正的做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問題在于目前在我們的政治生活中，一談從中國國情實際出發就有人常常要排斥西方文明，同時一談借鑒西方成果，一些人常常就主張全盤西化。這兩種形而上學的思維定式都影響和干擾我們正確地處理好堅持從中國國情出發、發展民主與正確吸收人類文明共同成果之間的辯證關系，所以，在前進的道路上我們應該正確處理好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