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西游戲敘錄

明代西游戲，前輩學者已有涉獵，然多語焉不詳。筆者以庋集之資料撰此敘錄，期能有所增益。所述作品共10部，包括產生于元明時期，年代不可確考之作品。

1 《二郎神鎖齊天大圣》，存。撰者闕名。元明雜劇。

《二郎神鎖齊天大圣》，《也是園書目》、《也是園藏書古今雜劇目錄》、《今樂考證》、《曲錄》均著錄。

關于二郎神形象之演變，前賢多有考證，然張政煨《<封神演義>漫談》一文論述最為恰切。茲用其意以陳之。

二郎神之原型實為佛教毗沙門天王第二子二郎獨健，其畫像及故事于唐玄宗時傳人中國，具體傳入地說法有二。其一。由于閱傳人?！洞筇莆饔蛴洝肪硪欢蚌乃_旦那國”言?！巴跎躜斘?，敬重佛法，自云‘毗沙門天之祚胤也’?！薄暗运_旦那國”即指于闐國，國君自稱為毗沙門天王的后代。又云“王城西百五六十里，大沙磧正路中，有堆阜，并鼠壤墳也。一聞之土俗曰，此沙磧中，鼠大如蜩，其毛則金銀異色。昔者匈奴率數十萬眾，寇掠邊城，至鼠墳側屯軍。時瞿薩且那王率數萬兵，恐力不敵。洎乎寇至。無所求救。君臣震恐，莫知圖計，茍復設祭，焚香請鼠。其夜瞿薩旦那王夢見大鼠日‘敬欲相助，愿早治兵。旦目合戰，必當克勝?！乃_旦那主知有靈佑，遂整戎馬，申令將士，末明而行。長驅掩襲。匈奴之聞也，莫不懼焉，方欲駕乘被鎧．而諸馬鞍、人弓弦、甲縋，凡厥帶系，鼠皆嚙斷。兵寇既臨，面縛受戮。于是殺其將，虜其兵。匈奴震懾，以為神靈所佑也。瞿薩且那王感鼠厚恩，建祠設祭?！薄秷D畫見聞志》卷五《故事拾遺》之“相藍十絕”記載唐代“明皇先敕車政道往于闌國傳北方毗沙閂天王樣來，至開元十三年封東岳時，令道政于此依樣畫天王像?！贝水嫿癫坏靡?，敦煌有專畫毗沙門天王像，托塔而立，其有五子，二子獨健已不可辨，亦有神鼠，不甚大，托于侍者手中。其二，由安西傳人，此說大力宣傳者是唐不空和尚。不空譯《毗沙門儀軌》中記載有“唐天寶元戴壬午歲，大石康五國圍安西城，其年二月十一日有表請兵救援?！性弧菹潞尾徽埍狈脚抽T天王神兵應援，’與陛下請北方天王神兵救。急人道場請。真育未二七遍，圣人忽見有神人二三百人，帶甲于道場前立。圣人問僧日‘此是何人？’大廣智目‘此是北方毗沙門天王第二子獨健，領天兵救援安西故來辭?！ト嗽O食發遣。至其年四月日，安西表到云。去二月十一日巳后午前，去城東北三十里。有云霧斗圈。霧中有人，身長一丈，約蘭五百人盡著金甲。至酉后鼓角大鳴，聲震三百里，地動山崩停住三日。五國大懼盡退軍，抽兵諸營墜中。并是金鼠咬弓弩弦，及器械損斷盡不堪用。有老弱去不得者，臣所管兵欲損之，空中云放去不須殺。尋聲反顧城北門樓上有大光明，毗沙門天王見身于樓上。其天王神樣，謹隨表進上者。由此可見，二郎獨健與金鼠關系之密切，后此鼠則演為犬。贊寧《大宋僧史略》卷下“城閹天王”條載唐天寶元年(742年)獨健和金鼠救安西，天王現形，“帝因敕諸道節度，所在州府于城西北隅各置天王形像部從供養，至于佛寺亦敕別院安置”。從此天王在全國擁有了獨立的廟宇，二郎神的廣泛傳播也就由此開始。

世又有二郎神原型乃李二郎之說。灌口都江堰為秦蜀郡太守李冰所建，世人為紀念他建造廟宇，后漸成風俗長久流傳。唐代后期，=郎神之信仰傳播于此。二人廟宇同時出現，二郎神位高廟太，李冰則處偏殿配享地位，而實際兩人并無關聯。然《宋會要》卷一二三七“郎君神祠”記載“仁宗嘉佑八年(1063年)八月。詔永康軍廣濟王廟郎君神，特封靈惠侯。差官祭告。神即李冰次子。川人號護國靈應王，開寶七年(974年)命去王號。至是軍民上言，神嘗贊助其父除水患，故有是命。哲宗元祜二年(1087年)七月，封應感公?；兆诔鐚幎?1103年)，加封昭惠靈顯王。政和八年(1118年)八月改封昭惠靈顯真人?！眲〈?，二郎神于后蜀號護國靈慶王時，顯然還是個武神，至嘉佑八年(1036年)，宋仁宗則肯定其為李冰第二子。

另有一說，言二郎神乃青城山趙昱?！洱埑卿洝吩啤摆w顯字仲明，與兄冕俱隱青城山，從事道士李玨。隋末，煬帝知其賢，拜嘉州太守。時犍為潭中，有老蛟為害。昱乃持刀沒水，頃江水盡赤。石崖半崩，吼聲如雷。昱左手持蚊首，右手持刀，奮波而出。州人頂戴事為神明。太宗文皇帝賜封神勇大將軍，廟食灌江口。歲時，民疾病禱之無不應。上皇幸蜀，加封赤城王，又封顯應侯?！薄度淘戳魉焉翊笕啡碛兴鲅a云“隋末天下大亂，棄官隱去，不知所終。后因嘉州江水漲溢。蜀人見青霧中乘白馬，引數人，鷹犬彈弓，獵者波面而過。乃昱也。民感其德，立廟于灌江口奉祀焉。俗日灌口二郎。太宗封為神勇大將軍，明皇幸蜀，加封赤。宋真宗朝，益州大亂，帝遣張乖崖入蜀治之。公詣祠下求助手神，果。奉請于朝，追尊圣號日清源妙道真君?！背啥记喑巧綕h代以來就是道教圣地，故而二郎神形象被道教徒演繹為趙昱，宋真宗時得以承認，并追加圣號。

除以上三說外，在古代小說、戲曲中，二郎神還被冠以楊戩之名。楊戩其人其事可參看《夷堅志乙》卷五中《楊戩館客》或《醒世恒言》卷一三《勘皮靴單證二郎神》。這一來源似無宗教淵源，然民間流傳較廣。

該劇存版本四種脈望館本、戲曲叢刊本、王季烈本和周貽白本。

脈望館本，即《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中所存《二郎神鎖齊天大圣》。一卷，明萬歷四十三年(1615年)趙琦美鈔校本，北京國家圖書館藏。卷末附“穿關”。后署“萬歷四十三年二月十七日校內本清常記”。

戲曲叢刊本，即《古本戲曲叢刊》四集影印國家圖書館藏本。1958年商務印書館出版。

王季烈本，即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商務印書館出版《孤本元明雜劇》本。此本以脈望館本為底本?？?，鉛字排印，題簡名“齊天大圣”。

周貽白本，即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出版，周貽白選注《明人雜劇選》中之《二郎神鎖齊天大圣》。該本“據《孤本元明雜劇》本(按即王季烈本)校印”。

2 《大圣收魔》，佚。撰者闕名。元明雜劇。

《大圣收魔》，僅見《顧曲雜言》著錄，謂“雜劇《華光顯圣》、《目蓮人冥》、《大圣收魔》之屑．則太妖誕?！?/p>

大圣之稱冠于猴、猿精怪，現存最早記載見于《陳巡檢梅嶺失妻記》，其文日“梅嶺之北。有一洞，名日申陽洞。洞中有一怪。號曰白申公，乃猢猻精也。弟兄三人，一個是通天大圣，一個是彌天大圣，一個是齊天大圣。小妹便泗洲圣母?！八^白申公即齊天大圣，其“興妖作法，攝偷可意佳人，嘯月吟風，醉飲非凡美滔。與天地齊休，日月同長”。這一性情倒頗似取經前之孫悟空。白申公之名后世漸衰。然以大圣之名謂猿精卻屢見。元明雜劇《二郎神鎖齊天大圣》延續其說，略有變化，曰“吾神三人，姊妹五個大哥哥通天大圣，吾神乃齊天大圣，姐姐是龜山水母，妹子鐵色彌猴。兄弟是耍耍三郎。姐姐龜山水母，因水淹了泗洲，損害生

靈極多，被釋迦如來擒拿住，鎖在碧油壇中，不能翻身?！贝酥性尘迪傻けI御酒，已初具孫悟空鬧天宮之雛形。楊景賢《西游記》雜劇中又有“小圣弟兄姊妹五人，大姊驪山老母，二妹巫枝祗圣母，大兄齊天大圣，小圣通天大圣，三弟耍耍三郎?！贝藭r之孫行者已從唐三藏西天取經，號為通天大圣?！段饔斡浧皆挕分袆t云“西域有花果山，山下有水簾洞，洞里多猴，有老猴精，號齊天大圣，神通廣大，入天宮仙桃園偷蠟桃，又偷老君靈丹藥?！笨梢?，此中大圣之名里，鬧天宮之情節巳與小說相差無幾。觀四者，猿精(或猴精)故事漸融取經題材之痕跡已顯；而大圣之號則一仍舊慣。后世西游故事多大圣取經路上降妖捉怪內容。以此類推，則《大圣收魔》之情節，極可能與“西游記”題材有關。

又，上言“龜山水母”、“泗水圣母”及“巫枝祗圣母”。三名其實一也。世多傳“泗水大圣降水母”故事，有《水母》、《鎖水母》、《淹水母》等作品，皆演造水患之妖水母，為泗水大圣所降之事，此中“大圣”指唐代高僧僧伽。葉德均《無支祈傳說考》對此論證翔實，言，降水母故事乃無支祈傳說于宋代之新變。文中對水母題材后世流變亦有交代，可參看。水母為妖魔，則“大圣降魔”一劇或即此，然未見如此稱者，留待考。清有《伽州城》一劇上演，觀世音菩薩、孫悟空現身其中。且其已取代泗州大圣，擒拿水母。

又，“大圣”一詞，于佛教乃術語，為“佛之尊號”。如《法華方便品》日，“慧日大圣尊”《妙宗鈔》上曰，“佛是極圣，故稱為大”，《法華弘傳序》曰，“非大圣無由開化”。又可以之名高位之菩薩，《無量壽經》上曰，“一切大圣神通已達”?！秲粲笆琛啡?，“大有兩義，一位高名大，二德勝名大，會正為圣?！倍F存敦煌卷子有《破魔變》、《降魔變》二種。前者言佛本生故事，說世尊雷山成道后，魔王波旬欲加迫害不成，復命魔女誘惑未果，卒為世尊所破。皈依正果。后者育世尊大弟子舍利弗大破六師外道的故事。類此故事佛典多矣，若以“大圣降魔”稱之，并非不可，則《大圣收魔》亦有可能為佛祖，或菩薩降妖之故事，也未可知。

3 《魏征斬龍王》，佚。撰者闕名。元明雜劇。

《魏征斬龍王》，僅見《傳奇匯考標目》別本第二十五著錄，列“元代無名氏傳奇”下。

魏征少孤貧，出家為道士。大業末，隨元寶藏舉事，從李密、竇建德，為書記、秘書丞、起居舍人。后從隱太子李建成，為東宮僚屬。玄武門之變后，唐太宗因賞其膽識，未降罪，引為詹事主簿、諫議大夫，封巨鹿縣男。貞觀元年(626年)，征尚書左丞。二年。遷秘書監。七年，代王珪為侍中。十年，受詔于《周書》、《隋書》、《梁書》、《陳書》、《齊書》總加撰定，史成，加光祿大夫，封鄭國公。十六年，拜太子太師。卒時年六十四，贈司空、相州都督，謚日文貞。其以敢言直諫而為后世稱頌，乃唐初名相。有《魏鄭公文集》、《魏鄭公詩集》存世，《全唐詩》錄其詩一卷。兩唐書有傳。

“魏征斬龍王”故事，《永樂大典》卷一三一三九送字韻夢字類《夢斬涇河龍》亦載。言長安城涇河上漁翁張梢因受袁守成指點，下網捕魚收獲頗豐。此為涇河夜叉所聞，報與涇河龍王，龍王前往袁守戚處以行雨為賭。不想隨后玉帝果降旨行雨，圣旨與袁守成所說全同。老龍逆旨行雨，往袁守成處問賭。袁守成未卜先知告其明日當問斬。老龍苦求消解之法，袁守成令其求當今皇上，留住魏征方可無虞。唐壬果應允，召魏征下棋終日。誰知魏征中途睡去，夢中斬龍王首級。該劇情節恐與此同。

4 《西游記》，存。楊景賢撰。明代雜劇。

楊景賢，一名楊景言。其事跡于《元史》、《明史》均無記載。明無名氏《錄鬼簿續編》謂“楊景賢，名遏，后改名訥，號汝齋。故元蒙古氏，因從姐夫楊鎮撫。人以楊姓稱之。善琵琶。好戲謔。樂府出人頭地，錦陣花營。悠悠樂志。與余交五十年。永樂初，與舜民一般遇寵。后卒于金陵?！彼s劇18種，性死夫妻》、《玩江樓》、《偃肘救駕》、《西湖怨》、《為富不仁》、《待子瞻》、《三田分樹》、《紅白蜘蛛》、《巫娥女》、《保韓莊》、《盜紅銷》、《鴛鴦宴》、《東岳殿》、《海棠亭》、《兩團圓》15種已佚，《西游記》、《劉行首》2種存，《天臺夢》存殘曲。另有散曲【商調·二郎神】《怨別》一套，小令數首存世?！短驼糇V》稱，“楊景言之詞，如雨中之花?！苯寡秳≌f》載“元人昊昌齡《西游》詞，與俗所傳《西游記》小說小異。曹楝亭日‘吾作曲多效昌齡，比于臨川之學董解元也?！薄寡?、曹寅盲“元人吳昌齡《西游》詞”，誤，此中“吳昌齡”當指“楊景賢”。

此劇《錄鬼簿續編》著錄。臧晉叔《元曲選》前附《元曲論》，姚燮《今樂考證》二書所著錄“吳昌齡《唐三藏西天取經》”，當為楊景賢《西游記》雜劇。

此劇作者之歸屬，前代學者爭訟不已。孫楷第先生《吳昌齡與西游記雜劇》一文發表后，眾議稍有平息，然仍未成定論，如王季思主編《全元戲曲》仍將此劇歸于吳昌齡下。本文從孫楷第先生之說。

《西游記》現存版本眾多，萬歷本與斯文會本最為重要。

一是萬歷本，即明萬歷甲寅(1614年)刊本《楊東來先生批評西游記》。六卷。日本內閣文庫藏，存《傳奇四十種》中。

據昭和三年(1928年)日本東京斯文會排印本影印之書影，知其行款當為每頁分上下兩欄，上欄書評語，下欄為正文或插圖。十行二十二字，小字雙行同，白口，書口題“批評西游記”，四周單邊，單魚尾。書中有圖約四十八幅，占半面。正交卷端題”楊東來先生批評西游記”，分行署“元吳昌齡撰”。卷首載《西游記小引》，署“萬歷甲寅(1614年)歲盂秋望日彌伽弟子書于紫芝室”?！缎∫吩啤扒⒂诤桃?。自《西廂》而外，長套者絕少。后得是本。乃與之頡頏。嗟乎，多錢善賈，長袖善舞。非元人大手筆，曷克臻此耶？特加珍秘，時以自娛。嘗攜之游金臺，俑為友人持去。未幾而友人物故，索之竟成烏有。劍去張華，鏡辭王度，惋惜者久之。迨歸而懷念不置。忽一日，復得之故家敝簏中。捧玩之下，喜可知也。然帙既散亂，字多漫滅，苦心讎校，積有歲時。遂于宮商鐘呂之間，摘陰陶帝虎之繆矣。但天庭異藻，不當終秘之枕中，乃謀而授諸梓，庶幾飛球舞盞時，稍為絲肉一助云爾。若日顧曲之周郎，辨撾之王應，則吾豈敢?！币噍d《楊東來先生批評西游記總論》，署“勾吳蘊空居士書于宙合齋”。全劇每卷四出，共二十四出，出目略。

二是斯文會本，即日本學者鹽谷溫據萬歷本編輯，日本東京斯文會昭和三年(1928年)二月十一日出版，題名“雜劇西游記”之本。正文前有萬歷本插圖48幅，卷一首頁、卷六末頁書影兩幅，后有鹽谷溫作跋語。因萬歷本罕見于世，故此本為《西游記》傳播之睢一底本。鹽谷溫跋語云“元吳昌齡所撰雜劇《唐三藏西天取經》一本，著錄于鐘嗣成《錄鬼簿》，王君國維《曲錄》亦依之。而同書傳奇部，別有《西游記》

一本，其實王君未見，徒為德揣之言而已。此書清初猶存，《也是園書目》有吳昌齡《西游記》四卷，《曹楝亭書目》有《西游記》六卷，其后存亡不可知。而偶得之我秘閣所藏《傳奇四十種》中，明楊東來所批。有萬歷甲寅序文。顧久佚于彼。而才存于我者。豈非天下希有之秘籍哉。余喜出望外，乃試施訓點，排印刊行。餉之學界。昔余游寓燕京，與王君相知，以《曲錄》見惠。后南移長沙，從葉先生德輝，叩曲學底蘊，歸朝后專用力于此，匆匆既十有余年，常期再訪。未果。不圖昨年四月，湘城匪亂，葉先生遭禍，越一月王君亦捐命。悲夫。今茲戊辰，余游禹域，而師友既亡，曲海茫茫，誰從問津，持贈此書，以質于博雅君子云。昭和三年二月紀元節，日本東京節山學人書于礫溪全歸庵中?！?/p>

《古本戲曲叢刊》初集、《續修四庫全書》所收楊景賢《西游記》皆影印自日本斯文會本。除此之外，1935年上海生活書店出版的《世界文庫》，1936年上海雜志公司刊行《元人雜劇全集》，《民言報》副刊《戲曲周刊》，1959年中華書局出版《元曲選外編》，1979年陳萬鼐主編臺北鼎文書局出版《全明雜劇》，1990年王季思主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全元戲曲》，都收有《西游記》雜劇，其來源也直接或間接出自斯文會本。

需要注意的是，明孟稱舜曾抽楊景賢《西游記》之卷四，入《新鐫古今名劇合選》之《柳枝集》中，名為《二郎收豬八戒》。此書有崇禎刊本，藏上海圖書館，《古本戲曲叢刊四集》影印。二者曲辭、賓白僅存少量異文，余全同?！读分袡谏显u語，摘自萬歷本勾吳蘊空居士之《總論》。

該劇《納書楹曲譜》、《萬壑清音》、《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遏云閣曲譜》也有所收錄，茲不贅言。

5 《江流記》，佚。撰者闕名。明代傳奇。

《江流記》，《傳奇匯考標目》著錄，《今樂考證》列入“明院本”下，皆稱“無名氏《江流》”?！吨赜喦？偰俊?、《曲錄》亦著錄?！肚？偰刻嵋贰按缺浮睏l提及此劇。另，《古人傳奇總目》著錄《江流》一劇，不知所指是此劇否，存疑。

周貽白《中國戲曲劇目初探》著錄此劇“存，富春堂本，陳玄奘事?！辈恢篮螕?，所言“富春堂本”，筆者尋訪，未曾獲見，存疑待考。

全劇亡佚，情節不可考。由劇目推測。其內容當與南戲《陳光蕊江流和尚》類似。

6 《唐僧西游記》，佚。撰者闕名。明代傳奇。

此劇《南詞敘錄》著錄。列“本朝”目下?！督駱房甲C》亦著錄，言為“何義門焯補錄”?！豆诺鋺蚯婺繀R考》列此劇于“陳龍光”下，不知所依何據。傅惜華《明代傳奇全目》云“《今樂考證》所載何焯補錄明人編本有《唐僧西游記》一目，未署撰人，不悉究為夏作或陳作?”從之，存疑。

全劇亡佚，情節不可考。

7 《進瓜記》，佚。王口口昆玉撰。明代傳奇。

王口口昆玉，名里不詳，生卒年亦不詳。

《進瓜記》，僅見《遠山堂曲品》著錄，謂“從《西游記》截出一段。曲亦襯貼。李翠蓮借魂成婚，恰得結體?！薄而Q野山房書目》“子之十，樂府家二，傳奇”中著錄“進瓜”一劇，不知是否此劇。存疑待考。傅惜華先生《明代傳奇全目》中載《祈氏讀書樓目錄》著錄。

全劇亡佚，情節不可確考，當言劉全進瓜之事。

8 《西游記》，存殘折。夏均正撰。明代傳奇。

夏均正。名里不詳。生卒年亦不詳。

該劇僅見《曲?？偰刻嵋分?，云“相傳夏均正撰，今此刻日陳龍光撰?；虍斢卸?，演義諸妖，已具大略?？芍^簡而該矣?！薄而Q野山房書目》“子之十，樂府家二，傳奇”中著錄“西游”一劇，不知是否此劇，存疑待考。

夏均正《西游記》現存殘曲半折，名《尉遲餞行》。該曲收入方來館主人點?！度f錦清音古今傳奇》，題“《北唐僧》，夏均政撰”，此書現存北京國家圖書館。據筆者?？?，此殘折與《萬壑清音》收《諸侯餞別》前半折幾乎全同。孫楷第先生認為《諸候餞別》當為吳昌齡《唐三藏西天取經》中一折，然則《萬錦清音古今傳奇》收《北唐僧》，題“夏均政撰”當作何解？其中可能性有三其一，《萬壑清音》所收當為夏均正《西游記》，其二，《萬錦清音古今傳奇》所收《北唐僧》當為吳昌齡《唐三藏西天取經》，“夏均政”當為誤題，其三，二劇皆存此折，或有承襲。其中原委因文獻不足，存疑待考。

9 《西游記》，佚。陳龍光撰。明代傳奇。

陳龍光，名里不詳，生卒年亦不詳。

該劇《遠山堂曲品》錄入“具品”，云“將一部西游記，板煞填譜，不能無其所有，簡其所繁，只由才思庸淺故也?！薄肚？偰刻嵋分?，云“相傳夏均正撰，今此刻日陳龍光撰?；虍斢卸?，演義諸妖，已具大略，可謂簡而該矣?！备迪A先生《明代傳奇全目》中載《祈氏讀書樓目錄》著錄。

全劇亡佚，情節不可確考。

10 《佛蓮記》，佚。沈季彪撰。明代傳奇。

沈季彪，名里不詳，生卒年亦不詳?！秱髌鎱R考標目》別本載“鄞人，自署四明山環溪漁夫。所著有《玉亭新調》及《玉亭傳奇》七種，《蓮囊》、《還珠》、《漪綠園》、《皈元》、《雙喜》、《齊人》、《佛蓮》。補《蓮舟》二冊，見李氏《海澄樓書目》?！卑朔N傳奇皆佚。

《佛蓮記》僅見《傳奇匯考標目》別本第八十七著錄。謂記“玄奘取經事”

全劇亡佚，情節不可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