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近義詞語義韻習得研究——以effect和result為例

王 佳，張 紅

（內蒙古工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80）

英語中存在大量近義詞，英語近義詞往往是學習的重難點。傳統的近義詞辨析趨向于采用詞典及語感的方法，詞典提供的語境往往是有限的，且學習者僅憑幾年的學習經驗很難掌握本族語者的語感。Partington A［1］指出“語義韻知識對語言學習者區分近義詞以及選擇翻譯對應詞具有重要價值”，但語義韻的差異即便是操母語者僅憑直覺也難以覺察，往往需要依靠觀察大量語料證據來甄別［2］。語料庫能為近義詞語義韻的使用與區分提供強大的數據支持，這為通過詞匯搭配行為描寫近義詞的語義韻差異提供了行之有效的量化研究途徑［2］?；谡Z料庫的近義詞語義韻的辨析能夠揭示很多憑借肉眼和直覺無法發現的詞語特征，是語料庫語言學在語言教學領域所體現的趨勢之一。近年來基于英語本族語語料庫與學習者語料庫的語義韻對比研究也頗受研究者們的關注，大量相關的研究（如王春艷［3］，王瑞［4］，楊雅君［5］等）證明中國英語學習者在詞匯語義韻的學習上的確存在困難，但這些研究趨向于將不同級別的學習者歸為一個整體。我們應該清楚地意識到非英語專業與英語專業大學生的教學模式和英語水平存在著差異，大學英語教學每周的課時較少但教學內容較多，不可能有充足的時間對近義詞匯進行逐一分析，且語義韻學習具有特殊性，有研究證實輸入頻次以及類型會對語義韻的學習產生影響［6］，所以有必要將兩個群體分而論之。為此本研究將在非英語專業大學生這一群體中開展基于語料庫的近義詞語義韻辨析研究，旨在為英語詞匯深度學習及語料庫輔助外語教學提供思路或參考。

語義韻是語料庫語言學發現的重要語言運作機制之一，它不僅揭示詞項結伴行為的語義特征，而且揭示人們憑借搭配范式表達態度、評價事件等語用功能特征［7］。語義韻是“擴展意義單位理論”中的要素之一，它指的是節點詞與周圍的搭配詞所形成的語義氛圍。搭配詞是指與核心詞在上下文共現和互選的詞匯，共現和互選須達到一定的頻率以保證搭配不是隨機發生的［8］。

語義韻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Firth的“由詞之伴可知其意”的論斷［9］。Sinclair J［10］受到該思想的啟發，采用基于大量真實的語言數據的方法開展了一系列的詞語行為研究。他發現交際中的詞總是傾向于與屬于特定語法范疇、帶有特定語義特征的詞語共現，并表達特定的態度意義，但他尚未正式提出語義韻這一概念。Louw B［7］正式提出語義韻的概念，他指出某個詞或短語總是習慣性地吸引具有相同或相似語義特征的搭配詞，從而在語境內形成一種特殊的語義氛圍，這種語義氛圍就是語義韻。自其被正式提出以來，國內外研究者依據語料庫數據展開了大量相關的理論及應用研究。Stubbs M［11］對動詞cause的語義韻做出了探討，指出該詞作為動詞時總是與表示消極意義的詞匯搭配，使得整個語境內形成一種消極的氛圍。此外，他還進一步地將語義韻分為積極、消極和中性三類。積極語義韻指的是某個詞或短語所吸引的搭配詞幾乎都具有積極的語義特征，從而使得整個語境彌漫一種積極的語義氛圍；
消極語義韻是指詞或短語吸引的搭配詞幾乎都具有消極的語義特征，使得整個語境形成一種消極的語義氛圍；
中性語義韻指的是某個詞既吸引具有積極語義特征的詞語，又可以與消極語義或者中性語義的詞搭配［12］。

Partington A［1］采用基于語料庫的方法對perfectly等7個副詞的語義韻作出分析，結果表明perfectly具有積極語義韻，而utterly所吸引的詞均具有消極意義，totally具有中性語義韻。Richard Xiao和McEnery T等［13］以“結果”類名詞和“導致”類動詞為研究對象，分別分析了兩組近義詞在英語和漢語中的語義韻特點。此外，還有諸多學者對跨語言翻譯過程中語義韻的作用作出分析，如E-beling S［14］，?ukasz G［15］分別研究了英語詞匯在譯為挪威語和波斯語時的語義韻對等情況，并進一步反思由于語義韻錯配而產生的一種特殊的翻譯錯誤，討論其對翻譯質量、翻譯接受及翻譯教學的廣泛影響。國外有關詞匯語義韻的研究所涉及的領域較廣，對我國的相關研究有借鑒意義。

國內關于語義韻的研究始于21世紀初。紀玉華等［16］將語義韻的概念引入到英語詞匯研究中，并用實例介紹了語義韻研究的步驟，即用定位檢索軟件找出某詞的搭配詞，并對其進行定性、定量分析，從而概括語義韻類型。衛乃興［17］隨后系統地描述了語義韻研究的三種方法：基于數據的研究方法，數據驅動的方法和基于數據與數據驅動相結合的方法。自此國內研究者們展開了大量有關語義韻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基于單語語料庫的詞匯辨析研究，如姚雙云［18］，羅時英［19］，王小妮等［20］，這類研究集中于對詞匯本身的語義韻進行研究或在單語背景下對近義詞進行辨析。隨著學習者相關語料庫的不斷完善，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對英語近義詞組語義韻的對比研究逐漸成為語料庫語言學領域研究的熱點，如王海華等［21］以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CLEC）和英國國家語料庫（BNC）為基礎，分析了cause在兩個語料庫的語義傾向，發現中國英語學習者在使用cause時，少用其具有消極意義的搭配詞，在語義韻方面與本族語者存在顯著差異。王春艷［3］基于Brown和CLEC語料庫分析了中國英語學習者對true/real的語義韻習得情況，通過分析搭配詞發現學習者對real語義韻的使用與本族語者存在顯著差異，而在true的用法上與本族語者大體一致。陸軍［22］基于Flob/Frown和CLEC語料庫對比分析了中國學習者和本族語者在英語近義詞（Cause，Lead to，Resultin/from）使用特征中的異同，結果表明學習者在區分該組近義詞的搭配行為和語義韻特征方面存在困難，且不同類型的學習者在近義詞的使用上存在顯著差異，表現為不同程度的語義韻沖突。還有諸多學者做出了類似的研究，如劉盼［23］、王瑞等［24］，王瑞［4］。此外，近幾年關于跨語言翻譯中的語義韻研究也引起了學者們的廣泛興趣，如朱一凡等［25］，潘峰等［26］，此類研究涉及的語料較為廣泛，包含文學作品，口語語料庫及新聞語料庫等，探討的問題也不僅僅局限于兩種語言語義韻的對等情況，還包含翻譯質量，提升譯者水平等問題的探討，拓寬了國內語義韻研究的范疇。

需要指明的是，上述國內關于基于語料庫的中國英語學習者對詞匯語義韻習得情況的研究傾向于把不同類別的中國英語學習者視為一個整體，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這一群體尚未得到有效的關注。有學者指出英語專業與非英語專業學習者之間存在較大的異質性，在實踐中也不是兩個銜接的學習階段，有必要對其分別進行考察［27］。此外，該類研究傾向于把高頻搭配詞的語義特征作為判斷詞語語義韻的主要依據，Partington A［1］指出節點詞與搭配詞之間的邏輯關系是語義韻研究的重要依據，所以想要探索某詞的語義韻特征往往還需要進一步考察具體的語境。本研究選取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CLEC）中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部分語料（ST3和ST4）和英國國家語料庫（BNC）中的書面語部分為語料，從類聯接、搭配詞及其擴展語境入手，分析中國學習者對effect/result語義韻的學習情況。選取該組詞匯主要基于以下幾點考慮：通過查閱《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九版發現，effect和result作為名詞時均有“結果，影響”的釋義（本研究只考慮該組近義詞作為名詞的情況），且該組近義詞也是比較常見且容易混淆的詞匯；
以往研究者（楊雅君［5］，王雅菲［28］）的研究結果表明中國英語學習者在effect/result的使用上具有語義模糊、搭配詞種類少的特點。為進一步探索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對該組近義詞語義韻的掌握情況，本研究將以該組近義詞為對象，就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與英語本族語者對effect/result語義韻運用的情況進行探討，以期對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區分近義詞提供思路，并對相關英語教學提供借鑒意義。

（一）研究語料及工具

本研究以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的子庫ST3和ST4作為學習者語料庫（簡稱CLEC(N)），語料庫所包含的文本來自于全國不同水平高校的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能夠從總體上代表我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英語學習水平。參照的本族語語料庫是英國國家語料庫 （BNC）的書面語語料 （簡稱BNC(W)），該庫是由英國牛津出版社，朗文出版公司及蘭卡斯特大學英語計算機中心等聯合開發的大型語料庫，庫容為1億字，書面語部分占總庫容的90%，且收集的語料比較廣泛，包含全國性報紙、雜志、小說和大學論文等。此外該語料庫還自帶語料檢索系統，可在線獲取詞匯所在的索引行及其顯著搭配詞等。由于該組詞在該庫中出現的頻率分別為21 936和20 796次，筆者不可能對其進行逐一分析，所以利用Concsampler軟件分別隨機抽取出100行索引行以進行后續分析。利用AntConc3.4.3w軟件在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語料庫中對effect/result進行檢索，考察它們各自出現的頻數，并分別提取出effect和result的顯著搭配詞及索引行以概括其語義韻類型。

（二）研究問題

本研究嘗試解決以下兩個研究問題：

1.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和英語本族語者在effect/result的頻數分布和搭配上分別有何特點？

2.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和英語本族語者在effect/result的語義韻特征上呈現出何種特點？

（三）研究方法

中介語對比方法 （Contrastive Interlanguage Analysis）是基于學習者語料庫常見的研究方法，它指的是在可比的狀況下對本族語和非本族語使用者的語言進行對比和比較［29］，主要包含目的語與中介語的對比分析和中介語與中介語的對比分析兩方面。通過對比分析，可以找出語言學習者中介語中不符合本族語表達習慣的地方，也就是學習者誤用、過度使用或少用本族語的現象。其最大的優勢在于不僅可以幫助研究者發現中介語中有什么，還能找出中介語中沒有什么。

研究總體上還采用定性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定量分析指的是提取節點詞的顯著搭配詞及擴展索引行對節點詞的語義韻進行描述，設置節點詞左右兩邊的跨距（一般是-4/4）以確定該詞所處的語境，相互信息值（Mutual Information）設為大于3以確定在該語境范圍內該節點詞的顯著搭配詞，其中，MI值越大，表示該搭配詞與節點詞的搭配強度越高。定性分析利用的是衛乃興教授提出的基于數據與數據驅動相結合的方法來確定節點詞的語義韻，即首先采取抽樣的辦法抽取一定數量的索引行，觀察所有的索引行確定節點詞的類聯接模式，也就是根據檢索到的索引行對詞語組合的語法類別進行分析和總結，然后建立起該節點詞所在的語法結構或框架，最后考察節點詞在出現頻率最高的語法框架下顯著搭配詞的特點以總結其語義韻類型。將基于數據與數據驅動結合起來的方法的一大優勢是可以根據一定數量的索引行來概括語境內節點詞周圍詞項的語義特點，并據此建立語義韻結構，該方法適用于大型的語料庫研究。

（一）頻數分布差異

Halliday M A K［30］認為，頻數分布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語言系統的概率屬性。所以研究首先分別在CLEC（N）和BNC（W）中輸入檢索詞effect和result，得到該組近義詞在兩個語料庫的觀察頻數。但由于兩個語料庫的庫容有所不同，所以有必要計算其標準化頻數以確保數據的科學性與可比性，計算公式為標準化頻數（每一百萬詞）=觀察頻數*一百萬/庫容量。同時為調查該組詞的標準化頻次在兩個語料庫中是否存在顯著性差異，本研究還進行了卡方檢驗，計算出的數據如表1所示。

表1 頻數分布表

從表1可以看出，該組近義詞在兩個語料庫中出現的頻次既有相似點又有差異性。首先，effect和result在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語料庫中的頻次分別為81和255，result的觀察頻次是effect的3.15倍，這表明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更趨向于使用result來表示結果。然而，在本族語語料庫中有著相反的發現，即在BNC(W)中effect和result的觀察頻數分別為21 936和20 796，前者是后者的1.06倍，但不能表明英語本族語者在表達“由某種原因產生的結果”時經常使用effect一詞。因為根據其標準化頻數，result一詞要高于effect一詞，所以英語本族語者也同樣高頻使用result一詞而非effect來表示事情的結果。

另外根據標準化頻數，英語本族語者使用effect一詞的標準化頻數是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1.32倍，且卡方值為負值，為-6.16，表明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在寫作中未充分使用effect。此外，絕對值大于臨界值3.84，說明有95%的可信度認為與母語人士相比，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沒有充分利用詞匯effect。英語母語者和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使用result的標準化頻數分別為294.97和604.41，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使用result的頻次是英語本族語者的2.51倍，且卡方值為正，絕對值大于10.83，所以可以看出與英語母語者相比，有99%的可信度認為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在作文中過度使用result一詞。

（二）語義韻的異同

1.Effect/result在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語料庫（CLEC（N））中的語義韻類型

為確定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對effect和result語義韻的應用情況，研究首先提取搭配詞，然后結合搭配詞的擴展語境判斷該組近義詞的語義韻類型。利用AntConc3.4.3w語料庫軟件在CLEC（N）中分別提取與effect和result顯著搭配的詞項，分別檢索到23和51個顯著搭配詞。由于空間有限，表2將顯示前15個顯著搭配詞項。

表2 effect/result在CLEC(N)中的顯著搭配詞表

續表2

從搭配詞的語義來看，與effect顯著搭配的詞項可以分為以下幾類：（1）表達“糟糕的，消極的”的詞語，如negative,terrible,bad,ill,problems,fake等；
（2）表示“美好的，重要的”的詞語，如great,important,well,good；
此外還有一些沒有明顯語義傾向的詞語與之搭配，如city,life,weekends等。

result的顯著搭配詞的語義范疇比effect要豐富，主要分為以下幾類：（1）表示優秀的、成功的、發展的詞匯，比如progress,perfect,good,better,success,development,great,best,well；
（2）表示疾病、失敗語義的詞語，如failed,fail,wrong,worse,death；
（3）表示程度的詞，如first，quickly，last，high,haste,fast,faster,hurry；
（4）表達使某物狀態變 化 的 動 詞 ， 如lead，leads，contrary，cause，changes，finish，end，get。

從上述分析可知，effect和result都與以下表示積極或消極的詞匯搭配，如good,great,well,bad,fake，但是通過表2可知，effect與消極詞匯相搭配的強度要高于result（negative和terrible的相互信息值分別為13.62和11.42，要高于result與消極詞匯搭配的相互信息值，相互信息值越高，表示搭配強度越高），說明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在區分effect和result時，更趨向于將effect應用于消極的語境之中。但還不能將effect歸納為消極語義韻類型，還需要考察搭配詞所在的擴展語境，因為離開語境去討論詞匯的語義韻是不準確的，如下面的索引行所示：

（1）According to Martin Orne,hypnosis may at times help to remove this amnesia,but there have been no good studies of the effect of hypnosis on trauma.In any case,genuine traumatic amnesia is extremely rare.

（2）But his definition of style,like Jakobson"s of poetry,fails to allow for its multiplicity and changeability,even if it points to an important possible source of literary effect;and in his claims concerning readers"responses he attributes to these a degree of regularity which to many must seem quite unrealistic.

在上述的索引行中，good和important本身表達著積極的語義氛圍，但是在例1中，“催眠有時可能有助于消除這種健忘癥，但還沒有關于催眠對創傷的影響的良好研究”，表明催眠并沒有對創傷具有積極的作用，good并沒有使整個語境充滿積極的語義氛圍。

同樣的，在例2里，“即使他指出了有關識字效應的重要來源，但在他關于讀者反應的聲明中，他將其歸因于某種程度上的規律性，這在許多人看來是不現實的”。雖然important具有明顯的積極意義，但是在該例句中他的重要的論斷被人們看來是不現實的，所以整個語句彌漫著消極的語義氛圍。通過觀察effect/result的顯著搭配詞所在的索引行，進一步總結分析其語義韻，將其整理為表3。

表3 effect/result在CLEC（N）中的語義韻類型表

從整體來看，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在使用effect時，趨向于將其應用于消極的語境之中，將result運用于積極的語境中，呈現積極的語義韻。

2.Effect/result在英語本族語語料庫（BNC(W)）中的語義韻類型

Effect/result在該語料庫中分別出現了21 936和20 796次，由于數據的龐大性，有必要對其進行隨機抽樣調查。用Concsampler抽樣工具提取出100行索引行，首先觀察節點詞所在索引行的語法結構，建立起類聯接模式，effect的類聯接模式如下所示：首先是V+N模式，通過觀察發現，共有24行索引行屬于該語法型式，在該類聯接模式下，動詞主要表現為采取行動的語義范疇，如take,get,combine等，且有14行索引行表達的是中性的語義氛圍。N+N模式共出現8次，與環境相關的名詞共出現6次，greenhouse出現4次，environment出現2次，總體上表達著積極的語義氣氛。def art+N+PREP出現24次，出現頻次最高的是the effect of結構，其次是the effect on語法結構。需要指出的是，在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作文語料中，the effect of結構的頻次也要高于the effect on，這說明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運用這兩個短語時與英語母語者表現出相同的趨勢，體現出地道性。出現頻次最多的是Adj+N結構，共出現44次，說明英語母語者更傾向于將effect運用于該語法結構之中。所以為了進一步探討該語法模式下與effect顯著搭配的詞項的語義特點，研究還專門在該語料庫中提取出與effect顯著搭配的前100個形容詞，具體做法是在BNC語料庫中的word選項下輸入effect_n，表示只考慮effect做為名詞時的情況，collocate輸入ADJ，代表只考慮與之顯著搭配的形容詞。表4是從BNC(W)語料庫里提取的前15位與effect/result顯著搭配的形容詞。

表4 effect/result在BNC(W)中的顯著搭配詞表

這些搭配詞具體可以分為以下的語義組：（1）表示人的心理狀態，如satiating,sobering,calming,unsettling,debilitating,depressing。

（2）與醫療有關的詞，如therapeutic,trophic,cosmetic。

（3）與自然災害相關的詞匯，如erosive,devastating,corrosive,disastrous,catastrophic,damaging。

（4）表示物理狀態或材質的詞語，如marbled,phenotypic,textured,gravitational,cooling,three-dimensional。經過分析搭配詞的擴展語境可知，消極語義韻達到54%，積極語義韻所占的比重是22%，中性語義韻占比24%，所以effect在本族語語料庫中呈現消極的語義韻。由上可知，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在使用effect時也呈現消極語義韻，說明學習者在運用該詞時較接近母語者水平。

按照上述同樣的方法抽取result的索引行，觀察并總結出以下幾類類聯接模式：Art+N+Prep和Prep+Art+N+Prep型式，該模式下高頻出現的短語主要是the result of/as a result of，N+N和V+N型式，該模式下的名詞和動詞沒有明顯的語義傾向，且整個語境內也充滿中性的語義氛圍，如：

（1）We can"t afford to let that happen,so wemust produce results now."Leeds have managed only one clean sheet all season and are desperate

（2）of the brightest.And a system in which everybody has total faith in exam results.Our children are our future.At least,we owe them that.

Adj+N也是出現次數最多的語法型式，共出現56次。所以同樣地，提取出在該語料庫中與result搭配顯著的前100個形容詞，前15位顯著搭配詞如表4所示。觀察所有的搭配詞，可大致將其分為以下幾類語義集合：（1）表示讓人愉快的，滿意的詞項，如positive,satisfactory,delighted,satisfying，pleased，favourable。

（2）表示變化的，如increasing，increased，loss，deleted，reduction，changes，其中，loss,deleted,reduction指代的是能力、工作，increasing表示的是數量的變化。（3）表示消極意義的詞項，如anomalous,disastrous,reckless,devastating,bitter，其余的是沒有明顯態度傾向的詞匯，如inevitable,desired,inconclusive,direct,cumulative,net等，這些中性詞匯所占的比重是60%，要高于其他搭配詞的比例。進一步分析搭配詞所在的擴展語境發現，有12行索引行傳遞著積極的語義氛圍，24行表達著消極的語義氛圍，64行表達中性的語義韻。所以從整體來看，result在本族語者語料庫中表達的是中性的語義韻。但在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語料庫中該詞呈現的是積極語義韻，表明中國學習者尚未準確掌握其語用意義。

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對result的應用與英語本族語者存在著較大的偏差，除受到母語負遷移的影響外，還與語言學習材料缺乏真實性，脫離具體語境的教學以及忽視對詞匯較深層次的加工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語義韻與顯性的語法知識的不同之處在于它高度抽象的語用知識，不易被語言學習者察覺。所以在外語學習和教學中，不僅要重視詞匯量的積累，強調音、形、義和搭配的習得，還應注重詞匯語用知識的拓展。教師可將語料庫的知識引入課堂，引導學習者利用語料庫所提供的大量的語言資料去感知真實的語言環境，并從語境中推測詞語的正確用法，以幫助學習者把握語言的地道用法。

本研究以effect和result為研究對象，基于非英語專業大學生語料庫CLEC（N）和英語本族語者語料庫BNC(W)，采用中介語對比分析以及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方法分析了其語義韻的異同。結果表明，在使用頻數方面，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相較于英語本族語者對result一詞存在著過度使用的現象。在語義韻方面，學習者能夠在總體上把握effect的語義韻用法，但尚未能地道地運用result一詞，過度使用了result的積極語義韻。已有的相關的二語研究表明，學習者尚未達到母語者水平，主要是受到本族語和目標語的雙重影響。學習者一方面受到母語干擾，同時還受到語內遷移的影響。他們在缺乏合適的表達方式時，傾向于使用一個意義相近的詞來替代［22］。以上的發現提醒我們，在進行英語詞匯的學習或教學時不應該只注重讀音和意義方面，更需要關注詞語的應用頻次及領域、搭配詞以及語義韻方面，從而更全面地掌握其具體的用法。另外，我國的英語教師在日常教學活動中，還應該善于把語料庫應用于日常的課堂教學之中。為學生提供大量客觀真實的范例，讓學生了解英語母語者如何正確地使用英語詞匯，并總結其使用規律，從而提高中國英語學習者語言學習的地道性。此外，本研究還存在著一定的局限，并未對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產生上述現象的原因作出深刻的探討，未來的研究可聚焦于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做進一步的分析，繼續探討上述問題出現的原因及相應的對策。